通往山顶的路太危险,四人决定散步走上去,还能呼吸早晨山间的新鲜空气。
四人走过铺着石子的小路,周围的野草疯长。
其中一人脸上有许多雀斑,外号麻子。
麻子好奇问游景:“在国外碰上过什么艳遇吗?”
游景笑骂:“爱情爱情,你们一天就他妈知道爱情!”
“没有爱情,活不了。” 麻子感叹,他是爱情受害者。
他或许觉得游景也是爱情受害者,才这样问。
下山时简铭泽提议晚上在每晚上聚一聚,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游景回来了,大家平时工作忙,刚好很久没聚。
游景当下答应,目睹了简铭泽转得飞快的眼珠,忍不住薅了一把他的头发:“知道你想说什么,磨叽死了。”
游景最烦有人在他面前扭扭捏捏,只想拿脚踹人屁股,大概遗传了他爸的脾性。
简铭泽羞涩一笑:“我怕你生气。”
“生什么气?” 游景瞪了瞪眼,“你通知他吧,又没闹掰,弄得老死不相往来一样。”
简铭泽愣了愣,接着说:“我以为你们闹掰了。”
经由这么一问,游景反而不知如何评定 “闹掰” 这个词。
在发生了那件尴尬的事之后,陈召南依旧屁事没发生一样给游景发微信,瞎掰胡扯,一贯他们以前的沟通作风,还能说出 “我们都想你” 这种矫情至极的话。
如果简铭泽知道 “他们” 包括了自己,一定找个垃圾桶吐一吐。
“没有闹掰,” 游景说,“我和他,压根闹不起来。”
他和陈召南闹得最厉害的时日早就过去了。
晚上要喝酒,游景不打算开车,决定步行。
出小区门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大 g 停在路口,车身在薄暮下闪着光,看来刚洗过。
右边路上一小孩儿举着甜筒跑得忘乎所以,来了个平地摔,手中的甜筒全部砸在了那辆崭新的黑色大 g 上。
白色的甜筒在车身上像融化的奶油,摊开得很彻底与可怜,顺势滚到了轮胎上。
游景看着陈召南的脸由白色变为绿色,那小孩不知道车有多贵,但察觉出面前这位绿脸的叔叔很愤怒,吓得嚎啕大哭,坐地上不肯起来。
“大冬天吃什么甜筒啊?家长也不怕把孩子吃出问题。” 陈召南嘀咕了几句,要去拽那小孩的衣服。余光又瞥到游景的身影,愣怔了一瞬。
小孩儿直接在地上蹭着往后退,屁股不肯抬起来一下。看热闹的人多起来,游景被哭得心烦,随口威胁:“小子,再哭让你赔钱了啊,这没你事,赶紧走吧。”
这次说话得比刚才绿脸的叔叔看起来还要吓人,小孩儿拿起地上残缺的甜筒,跑得像一阵风。
“呦,换车了?” 游景围着车转了一圈,“符合你。”
都说大 g 是花花公子的标配,游景没有说出符合的理由,心里认同了。
陈召南的视线跟着游景的动作转,游景看过来,他又移开眼神,很委屈一样摆弄着手里的车钥匙,睫毛翘得像夹过的。
“你都不告诉我。”
早在陈召南开口说话之前,游景就开始头痛,现在更是痛上加痛。
“不都是今天才知道。” 游景不觉得这是件很严重的,值得过分探讨的问题。
没想到陈召南还想继续深究下去:“我微信一直问你多久回来,你选择性忽视?”
周围的橘红色淡下去,太阳只剩半截光影。游景找不出应答的话了,咂咂嘴。
“我给向裴打电话,他说他一周前就知道了,” 陈召南的语气逐渐咄咄逼人,“所以我成了你最后一个才想到通知的人,不对,都还是简铭泽给我打的电话,你可能不打算联系我。”
游景夹着眉,觉得此刻的陈召南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。
“你像个怨妇,知道吗?” 游景平静地给予回答。
陈召南立即噤了声,像是被面包塞住了喉咙一般,他变得很沉默。
在密闭的空间里,游景找不到话同陈召南聊起,他们以前无话不说。
他摩挲着手指,安静的环境容易滋生烟瘾,从香烟盒里抵出一根烟,单单含在嘴里,没有点燃。
车驶入晚高峰的车海,前方密密麻麻铺着长列,陈召南不自觉叹气,侧头看了一眼游景。
游景在发呆,嘴唇包着一根没用的香烟,胳膊放在窗户的边沿。
车子短时间内动不了,陈召南从手边置物的地方摸出来一个打火机,按了按游景的左肩:“没火?”
游景没有使力,轻易地因为陈召南的触碰侧过身体。
天空成了红与黑的混合体,火光印在游景挺直的鼻梁上,摆动的黑色影子。游景偏了偏头,避开了燃烧的火苗,唇瓣却不小心蹭过陈召南大拇指的指节。
带着湿度的唇和眼睛,陈召南心脏处传来微弱的惊动,火灭了。
“在车里,不抽。” 游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,望着陈召南漆黑的瞳孔。
无法琢磨游景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意义,陈召南向后靠了靠。
“没关系,不会留味道。” 陈召南指着车载香氛,一股很淡的木质香味。游景喜欢这个味道,问陈召南在哪里买的。
“你喜欢,我买来送给你。”
“我是没钱吗?要你送。” 游景回绝道,期间看清了陈召南手中的打火机。